第35章巴蜀耗子
这个年关里，陈文给酒厂的所有员工，演出了一场自己的忆苦思甜的表演。
陈文说，人生在世没有世事称心如意的，都要经过十难八难的，才能成功。
我刚刚参加工作之时，在政府机关做公务员。可是，在无意之中，一个亲戚的孩子来问我。她在市商业学校读培训班，姓韩的一个庆州人强硬卖考题。她问我，我们处是不是出卖了一套《广东省会计师试题》，说完，她拿出老师以元买的试卷。我不清楚是不是有这回事，反正再过10天就要考试了，试卷本身就是严密看守的，哪里有人胆敢试险？于是，他去问处里的科长吕玉娥，她是能够接触到试卷的。没有想到，吕玉娥的脸色吓破了胆一般，飞快地跑去告诉了处长刘继父，刘继父若下破胆子的老鼠，急忙出门去找副局长庄叔权商议。没有想到，当天，刘继父找我说，要我保密，我就明白这次出卖考题是真的了。第二天，刘继父出面，就开始了对我的谩骂、穿小鞋、公开和不公开的欺负。甚至于，我谈了一个女朋友，被庄叔权骗到酒店里强奸了，让我一见面，她就觉得对不去我而离去。
在机关里呆不下去了，不是我呆不下去了，是我不想让这帮子狗男女进监狱。于是，我选择了离职，去企业里发展。离职不久，庄叔权因为在办公室强奸女人，被派出所抓获入狱。
在企业里，正好赶上公司有多亩土地需要开发成国际商品展贸城，因为没有资金，需要全员引资。正好，我有个远方的亲戚在香港，他刚好有这方面的愿望，便带着20亿元的资金来投资。这是大好事，市府、区府领导都很支持，没有想到公司董事长苟正英却在项目开工2个月后，找投资人谈话，意思是索取好处费万元。我的远方亲戚当然是不答应，苟正英就找理由将投资商赶走了，让投资商和公司蒙受损失。
投资商自然不甘心，一封举报信，让苟正英的历史问题被查处，做了牢。
展贸城公司没有资金了，只好另寻出路。我找到了另一个开发展贸城项目的名叫西部的公司，董事长杨延禧是温州人很是精明，听说我在展贸城公司干过有开发经验，以及我从远方亲戚处得知出售商贸城远期期权的具体运营模式，便任命我为副总经理。可是，在一个宴会结束后，有意找我开会，却暗地里派人搜查了我的包裹，从硬盘里查到了《出售商贸城远期期权的具体运营模式》，之后，立即找理由开除了我。
俗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我离开公司不久，杨延禧的儿子就被车碾死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另寻出路，找到一家四川人温从军开办的建材公司。公司没有钱，继续融资，对我承诺只要融资万元以上，就可以奖励万元的居间费。没有想到，当我将远方亲戚的资金引进时，温从军却翻脸不认人，不仅不给居间费，还开除了我。当我所要工资时，他却说我是劳务合同用工，没有工资的。我实在气不过，一份举报信，将其与中石油购买柴油发票偷税漏税万元的事情告发，亲戚也明白过来撤了资，劳动公证处还了我的工资，温从军也进了牢房。
不久，我来到亲戚参与投资的公司，公司董事长袁大波是个喜欢女人的人，尤其是喜欢40、50岁的老女人的人。其在财务部、销售部都安置了这样的老女人，尤其是一个叫王培的北京女人，贪污售楼款0万时，却还来欺负我，被我告发。但是，袁大波却以“没须有”的罪名，将我开除了，与他的老女人在公司里到处飘散着荷尔蒙的豆浆味道。正义是不会缺席的，尽管他们逃亡澳洲和外地，还是被人民的正义抓获了的。
哎！人啊，苦难都是老天爷安排的，我在受尽磨难后才挣钱的，发家致富的。
11日，突然，顾雨接到清江老妈打来的电话，老妈边哭边骂，你爹都那样了，医院看他，还天天去守着你的那个破酒厂，究竟是爹重要，还是酒厂重要唦？
顾雨被骂得莫名其妙，老爹到底出了啥子事情？
原来，顾雨头天打电话给老妈，说自己要在孝感镇多待些日，随后在春节前来守候爹妈。
顾大年身体一向很好，前不久胃疼，医院做了检查，除轻微胃病，没发现啥子问题。顾雨想，老妈的话让他联想起顾大年两周来的怪异表现：性格开朗的他，最近变得沉默不语，经常独自关在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以前，顾雨玩到深夜回家，顾大年总会骂他。上周，顾雨和同事聚会到凌晨才回家，顾大年一反常态没骂他，还给他倒了杯水，嘱咐顾雨说，以后，别耍这么晚，要懂得疼惜婆娘，她替你怀着娃儿唦。
难道，老爹真有啥子事，瞒着自己。越想越害怕，顾雨立即医院检查的报告单，除了“轻度胃炎”，没发现其他问题。顾雨又打电话给住在清江的哥哥杨春风，以及成都的顾盼。听说老爹顾大年身体异常，哥姐下了班，就赶了过来。
思来想去，不知老爹为啥子这样做，顾雨兄妹决定直接问顾大年。
你要瞒我们，我们也不想让你的苦心白费，所以我只有假装不知。
顾大年一开口，眼泪便流了下来，说，我明明痛了那么久，医生却说没啥问题，还让我想吃啥子就吃啥子，想咋个耍就咋个耍，跟当年我瞒你爷爷，没得啥子区别。
两天前，顾大年因胃疼，桃花陪他到市中医大学医附一院进行了检查。全面检查后，医生告诉桃花，只有轻微的胃病，其他一切都很好。医生让桃花放松心态，顾大年想吃啥子就吃啥子，想啷个玩就啷个玩。医生还说，得了轻微胃病的，许多人都有这个病，甚至不用吃药都行。哦，只要平时注意饮食，那就行了。
医生的话，让桃花想起了30多年前因患胃癌去世的老公爹。当时，怕老公爹知道了无法承受，顾大年请求医生瞒着老公爹。为此，顾大年把报告单上的“癌”字刮掉后，才拿给老公爹看。哪有做了检查不开药的，报告单是顾大年去取的，肯定也像老公爹当年一样，在上面做了手脚。医生越说没事，桃花越认为他病情严重。既然，你们要瞒，桃花也不知。
顾大年越是不让说，桃花越是不安心，放不下，决定给顾雨打电话让他来办。
在年前病了，顾大年身体每况逾下，不得不准备向顾雨交权。
顾大年在酒水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年，有丰富的白酒生产和经销经验，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的公司也颇具规模，任公司总经理，由于年岁渐大有向第二代交接班的想法。
最近，顾大年的日子过得很不自在，不思茶饭，寝食不安，身子有病，想的就多，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就愁苦。自己当了半辈子老板，手下有多名员工，还没得人敢和他公开作对，可儿子顾雨却经常和他公开唱歪调。经营这么多年来，打败过多少生意上的对手，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也成了他的对头。顾大年苦笑一声，又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
人们一般都用“父子情深”、“情深莫若父子”等词在形容父子关系，顾大年却向顾大良倾诉了三个月前两人发生的一次别扭：为了宣传“天酿”系列产品38度、52度、26度的三种苞谷酒产品，顾大年让四川省天酿酒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分销商配合做了一次促销活动，有几家分销商没得好好配合，就被顾雨砍掉了。多么大点事，不至于的。这些分销商都是顾大年早期开发出来的，可是老交情老哥子了，这个交情是要的。现在可好，顾雨这样一弄，顾大年都不好意思出门了。顾大年很无奈，心想不跟顾雨吵吧，心里堵得慌。吵吧，顾雨比顾大年还有理，毕竟，公司是顾大年全权转给儿子的，产品也是他自己开发的。顾大良后来见到了侄儿顾雨，顾大良和顾雨聊起了顾雨和他老爹发生的这一次矛盾。顾雨却另有一番说辞，和分销商搞好关系最重要的是让他们确实能赚到钱，这样他们才踏踏实实跟着干，而不是像顾大年那样靠关系做生意。上一次，顾雨砍掉的几个分销商都是不守规矩的常客，其中有两家还经常窜货，顾雨已经惩治过他们一次了。没得砍掉他们就有点手软了。顾雨还说，他和老爹闹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顾雨说老爹思想保守，跟不上时代发展，顾大年还不服气。
如今，顾雨在酒厂工作2年多了，干得也不错，老爹想把顾家掌舵的全部公司全权交给顾雨管理，但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大撒把”。顾大年都快55岁了，做很多事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了，但如果把公司事务都交给顾雨处理吧，还是有点不放心。顾大年那可是放也愁，不放也愁，不知道顾雨啥子时候能够接手顾大年的这一摊儿。
一般来讲，稍有成就的酒水生产商和经销商年龄大部分集中在40-65岁之间。在这个年龄段里，存在一个生产商和经销商向他们的子女--“第二代接班人”交接班的现象，尤其是50-65岁之间的生产商和经销商。而“第二代接班人”大部分都是大学毕业，受过高等教育，也有少数早早跟随父辈做生意的，他们年龄大都集中在25-30岁之间。生产商和经销商如要顺利完成交接班工作，交接班的过程中有哪些“须知”要晓得。顾大良专门邀请了成都英昂咨询公司著名生产商和经销商问题咨询专家作为嘉宾，谈谈生产商做好交接班的问题。
顾大年说，请教郭老师，您怎么看酒水生产商和经销商向第二代接班人交接班的？
郭晓说，把问题放大，我们可以把酒水生产商企业放到民营企业这个范围来看。绝大多数酒水生产商的事业都是凭借自己的双手建立起来的，可以说酒水生产商企业基本上都是民营企业。而在民营企业里，酒水生产商企业相比于其它行业的民营企业，由于行业特点所致，酒水生产商企业相比于其他行业的民营企业，子承父业所占比例比较少。
顾大年说，确实是这样。大部分生产商做生意的最大感受就是一个字，那就是“累”！而且从传统观念看，有很多人，包括生产商和经销商自身对经销酒水的生意感到不屑。
郭晓说，是的，但随着社会发展的多元化，人们的观念也在渐渐改变。
顾大年说，我们回到生产商交接班的问题，在生产商向第二代接班人交接班的过程中，生产商与接班人之间，有的是父子之间的争吵，有的是父对子的期盼，各有各难念的经，这其实是生产商和第二代接班人这两个群体特点的差异性所致。
郭晓说，生产商和经销商和第二代之间存在很多不同，生产商和经销商只有认识到这些差异性，才能顺利解决好交接班工作。首先一点就是不同时代在两代人身上留下的烙印不同。第一代生产商和经销商往往都是白手起家，他们的年龄一般在55-65岁，有的是部队转业人员，有的是从老国企中走出来的，还有的是无路可走而选择经营酒水的。在他们身上一般印有“红色时代”的烙印，所以思想较为传统和保守，才有这样的现象和局面。
顾大年听来想去的，决定走走看，逐步推广，慢慢地放权。于是，将顾雨的重心，放在了清江醇酒业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的位置，让他先接触，然后形成自己的发展思路，心理和行动上作好全面接班的准备。为此，乌依古尔挺着大肚子参与了其中，她让助手和学生做出了深入的调查，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个顾氏产业的发展思路：
一是突进的近期发展战略：1、加快加紧四川省天酿酒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苞谷酒产品研发、生产、销售，强化公司的法人治理结构，引入风投公司，力争2年内股票IPO。2、积极参与收购“巴山蜀水”火锅连锁店的兼并工作，出让四川省天酿酒业股份有限公司5%的股份和“巴山夜雨”餐饮连锁有限公司30%的股份，加快拓展步伐，4年内股票IPO。3、逐步接手清江醇酒业集团公司，熟悉公司内部事务。
二是逐步的中长期发展战略：1、逐步接手清江醇酒业集团公司，争取让陈文为了资金，出手股份；顾雨应争取购入陈文所持25%的股份。2、准备企业股票上市，剥离“巴山夜雨”火锅连锁店，不良资产，重组公司。由开店的数量只有35家，不足以达到股票上市的要求，将“巴山蜀水”火锅连锁店已达25家，虽说她的这家店的总规模小于顾雨的“巴山夜雨”火锅连锁店，但摊子铺开了，也就好做了。为了避免竞争，引入风投持股15%，艾炎炎以掺股30%，高管5人持股3%。
顾雨看了，笑着说，哦，这一下子，我可是黄狗掉进粪坑坑，吃肥了唦。
乌依古尔也咧开了嘴，笑歪了身子。不久，她又坐正了，看着顾雨说，其实，外省人常叫川人为川耗子，形容四川人矮小精明。但在明朝以前，川人却是高大的，就象如今地道的四川人，男人均高cm，女人身高cm。古人便称川人为鲈，鲈鱼的鲈唦。
顾雨歪笑着说，何以见得？
乌依古尔一本正经地说，清朝文人李文凤在《月山丛谈》中说：天下十三省，俗皆有号，莫知所始。如陕西曰豹，山西曰瓜，山东曰藤，四川曰鲈，苏浙曰盐豆，江西曰腊鸡，福建曰獭，四川曰鼠，湖广曰干鱼，两广曰蛇，云贵曰象。
顾雨笑着说，清朝的十三个省都有外号，这的确是件很有趣味的事情。
乌依古尔解释说，那时，官场上拿对方省份的外号发泄怨气，也很常见。一个四川京官和一个广东同僚关系很好，每次见面总是和广东同僚开耍笑道：“委蛇、委蛇。”而广东同僚总笑着回敬道：“硕鼠、硕鼠。”两人的调笑，不但用典巧妙，而且对仗工整。
任何一座小镇的河边，任何一个村庄的树下都是你滋生艳遇的温床，并不是纯情的少女才能绽放爱的火花。有时候，少妇的风韵，人妻的梦幻才是融化你的烈焰。大城市的有周山的速食爱情，小城镇有周山的少妇风情。艾炎炎的爱情，就这样在染缸里泡着了。
艾炎炎有了些钱，便出资成立了艾草女性保健品公司。刚开始，经营很顺利赢利很大。在光鲜的背后，隐藏着注射美容问题，其90%的问题来自非医疗机构，这是最严重的问题。
在淘宝网上，输入玻尿酸可以找到个相关信息，最便宜的只有几块钱，而正规的玻尿酸1毫升价格近万。张慧英现在最害怕照镜子，镜子里的脸面目全非：坑坑洼洼，青一块紫一块。她不敢见朋友，只想拿刀捅死往她脸上打了所谓玻尿酸美容针的“教授”。
年12月30日，张慧英说这个日子她会永远记得，在艾炎炎的艾草女性保健品公司，张慧英被注射了11针，元一针。一个礼拜后，张慧英的脸开始红肿、化脓。
这样的美丽悲剧可能每天都在上演。中国成为全球第三整容大国，10年间已有20万张脸毁容。现在出了问题的注射美容90%来自非医疗机构，这是这个行业最严重的问题。常见违法注射物干细胞：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从未批准过任何干细胞注射液的药品生产批准文号或进口批件。奥美定：因引发大量炎症、感染、变形、移位等并发症，年4月30日，国家药监局全面停止其生产、销售和使用。羊胎素：不少美容机构将其描述为美容养颜、延缓衰老的圣品。目前中国尚未批准任何羊胎素注射产品。美白针：美白针主要成分为传明酸、谷胱甘肽、天然维他命C等，美容机构称其对美白肌肤、淡化色素有极好的功效。中国从未审批任何美白针产品。微晶瓷：微晶瓷是一种生物软陶瓷，美容机构将之注入设定的目标位置，如鼻、颧骨、太阳穴、皱纹等，从而达到塑形效果。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批准，但中国未批准。C2P气体：使用注射器将医用级C2P气体注射到皮内或皮下，最终能造成胶原总量的增加。美容机构宣称能促进血管新生，增加治疗部位的含氧量，主要用于改善眼袋、黑眼圈、皮纹，嫩肤等。国家药监部门未批准。
在石榴红的推荐做注射时，张慧英丝毫没得意识到危险，她身边的朋友石医院注射除皱，她说，有认识的医生去家里注射，比医院便宜将近一半。张慧英事后才晓得，美容分为医疗美容和生活美容，开在商场和写字楼里的美容会所大多只能从事生活美容，如利用化妆品进行皮肤的护理或按摩。注射属于医疗行为需要在医疗场所进行，有资质的医生到非医疗机构做注射美容，无法保证求医者的医疗安全和保障医疗质量。注射的材料也如处方药一样，需要整容医生开取。目前，国家药监局批准使用的注射材料只有透明质酸（玻尿酸）、胶原蛋白和肉毒毒素三种，而且每一种都有特定的品牌，共有近十个品牌。
这是一个疯狂无序的市场。在淘宝网上，输入玻尿酸可以找到个相关信息，最便宜的居然只有几块钱，医院，1毫升玻尿酸价格近万。大量的注射美容发生在生活美容会所。生活美容门槛低，卫生环境达不到医疗操作的要求，但私下进行着经营范围之外的医疗操作行为。在清江市中心的大丰商业广场和万达城商场，记者随机走访了7家美容会所，名字多为“净肤美肌研究中心”、“皮肤护理中心”或是“专业美容SPA”，其中几家挂出的医疗执业许可证明确标明：“不包含医疗美容”。但是，问及是否有注射美容时，只有一家明确声明没得，其余六家则有四家称提供，一家说不推荐，一家正计划引进。
这是国际最先进产品。艾草女性保健品公司的经理开始“忽悠”。这些美容咨询师会用一些听上去比较前卫和科学的理念来诱导。张慧英说，艾草女性保健品公司提供了“观光医疗”的方案。其咨询师说，如果真的想做，医院。
艾草女性保健品公司认为美容院或会所用仪器导入而回避注射是打擦边球，虽然在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家庭版的仪器功效很弱，医疗级的仪器价格高昂，美容院一般不会采用。即使采用，也是属于医疗行为，超出生活美容经营范围。操作时借口各种理由把顾客眼睛蒙上，用一种高压无针注射器将一些材料喷射进入皮肤内，或者直接进行注射治疗。张慧英说。
打工妹的月工资居然都有一万多。张慧英说，打工妹专门在各大美容院联系客户，联系好了这些教授就来做手术，有点像传销，有指标任务。
张慧英和石榴红一样，都想杀了自己的“美容医生”。石榴红是清江一家美容会所的高级会员，二三年来，每年在精油按摩等护理项目上消费一两万元。年12月20日，她被蒙上眼，做了所谓“仪器导入”的激活细胞项目，被注射了不明材料。十万元的美丽代价，脸部发炎，红肿，下巴上就像扣了一个碗。石榴红至今不晓得“医生”往自己的脸里填充了啥子物质。据石榴红的临床经验，填充材质并非正规的玻尿酸。石榴红的这些产品可能成本低廉，只有几百元。可怕的是，这些产品常常包含奥美定，一种在年被我国禁止的填充物。他们准备在石榴红身上赚一百万，结果第一步就失败了。偶遇到苦主，医院修复，如果事故严重，就逃之夭夭。
这类美容机构背后的利益链：美容会所、生物公司、医生、打工妹的利益链，注册一个生物科技公司，养着一群咨询师，在美容院看啷个有钱就去推销。一个老板带了几个号称教授的人，四处跑，和美容会所分钱，我这个十万元，他们各自分五万元。在商场、写字楼和街道，这类美容机构打着各种神奇的保养广告。进入店内咨询，咨询师说得天花乱坠，但介绍材料都不让带出店外，只有办理会员卡并且预约才能见到产品和仪器。咨询师宣传，我们可以给您做半张脸，对比下效果。
可是，艾炎炎是个讲信用的人，医院治疗，3个月后才完全恢复。
石榴红的“医生”早已销声匿迹，她们也没得留下注射样品，凭脸部取出来的材料也难以化验判别成分。医院皮肤科注射了奥美定。年初，开始疼痛、发病，久不愈合。奔走两年，花费四万多元，她面部“十级伤残”的司法鉴定没得得到认可。申诉过程中，再联系那些打工妹，她们要么换了号码，要么说自己辞职了。对于监管部门来说，美容院是“庙”，来注射的机构是“和尚”，消费者往往只与“和尚”签了协议，甚至没签，票据也都是“和尚”的。和尚跑了，庙也不认账。石榴红只好自己掏腰包治病，才医好的。
艾炎炎认为这个行业乱象是因为监管不到位，这个行业发展太快，市场大，产品少，消费者需求量大，但是国内规定的种类太少，国外有两百多种。只有让更多符合标准的产品进入市场，形成竞争，价格就会降低。我经常对客人说，注射美容产生效果很容易，但要做到安全有效就不那么简单了，难免出现问题。于是，艾炎炎花了一笔钱，退出了这个市场。
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原由的，来了就是合理的，真实的。酸的，甜的，咸的，苦的，淡定的对待，一切的来临，都是一种幸福，何必在乎外在的表象。
年3月，石榴红离婚后，在清江市繁华地段全款买下一座三层的商业写字楼，价值万元，准备开设“丰华”国际服装名品店。
不过，在清江当地商界，石榴红的名气不算响亮。她不做实业，投资房产也有限，她开的“丰华”国际服装名品店和会所在一些老板看来，还是很有希望的。石榴红出手“大方”，看起来“讲信用，重情义”，更重要的是，他们多少见证过石榴红的国际服装名品店生意。坊间传言的石榴红并不张扬，虽然交友广，生意多在成都、清江，但还是抽出时间回家乡孝感镇，和几个小姐妹喝喝茶，谈谈心，打打牌，有段时间，这样闲散的聚会每周都有。
年12月起，石榴红告诉她的小姐妹们，把钱放在她这，就算让她帮着姐妹们理理财。当即，她承诺给30%的收益，她的小姐妹们就把钱放在了石榴红处。当地一个实力颇丰的企业家从石榴红结婚起就与其熟识。石榴红离婚前后，他作为朋友还常劝慰她，他对石榴红的印象是“很高雅”，不是很俗气的人。年2月8日，石榴红提出有一笔代理国际服饰品牌的生意可合作，需资金万元，可提供25%的利润回报。这个叫韩灿的企业家说，能给20%就安逸了。这一次，韩灿拿出了万元。此后，石榴红称这笔钱有了利润，又放进国际服装名品店生意里滚动生钱。几个月的时间，该企业家追加了数千万元投资。
一位叫曾祥的房地产开发商，亲自跟着石榴红去过清江，查看传说中她与某大型国际服装名品店的生意，期待着石榴红能拿回一笔亿元的“保证金”用来偿还其债务。
清江的民间资本很发达。清江农商行行长助理介绍，清江从上世纪80年代起发展乡镇经济，民营企业发展很快。近4年来清江净增家私营企业，私营经济注册资本净增.27亿元，累计总额.15亿元。清江目前约有1.9万户企业和近7万工商户。凤凰路的主干道上，这里有外资银行、国有银行和股份制银行的分行共有19家银行，还有8家小额贷款中心，7家融资类担保公司和其他金融机构。
尽管如此，银行贷款限制性条款多，贷款难度大，因此，老板之间的短期借款行为很常见。一次，石榴红和周山急需用钱，用价值亿元的房产到银行做抵押，只贷出5千万元。他们靠着在当地的名声，打了一个早上的电话，就借了朋友们的6千万元，渡过难关，之后很快还了。近年来，民间融资成了一个热门“生意”，而且融资成本越来越高。
一位银行业人士发现，这两年饭桌上说起借款，谈30%、40%利润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天天都有人找上门来，游说我开小额贷款公司。从事民间借贷生意的小伙子表示，市场上那些拿出来放贷的钱里，有些是实体企业的自有资金，有些是从银行贷出来再拿到市场上放贷的，还有些干脆是拆借来的。随着当地员工待遇越来越规范，以前的利润不少都是从员工创造的价值里克扣出来的，现在能赚到的越来越少。劳动密集型的实体企业利润率只有10%到15%，而市场上通行的借贷利息达到30%到40%，很多人难以抵挡“以钱生钱”的诱惑。
这一行，投入越大，赚得越多。
在这股热潮中，石榴红向较熟的朋友借钱，并提供高额利息的行为并不奇怪。早上，石榴红打个电话，清江市一家农村小额贷款公司总经理主动找她，要借给她1万元，条件是五家联保，需要借用这位朋友家工厂的公章。这类“连坐”式的担保，本意在降低放贷门槛，帮助中小企业融资。当时，石榴红的这位朋友担心，“丰华”国际服装名品店不值万元，能贷到钱1万元。但是，石榴红称，这笔钱是小额贷款公司要借给她的，五家联保只是做个样子，走个程序。
在清江市凤凰路上一座装修豪华的大楼里，就有民间借贷者在此“办公”。有些公司虽然放着电脑等杂物，但往来的客户谈的多是钱的“周转”问题。此地民间借贷流行好几年了，这两年进入高峰，在银行放贷需要抵押，比如一件价值万元的抵押物，能放出70万元就安逸了，如果是押给小额贷款公司，可能放出80万元或90万元。要是在民间借贷圈子里，放出95万元也没问题，放出的钱越多，利息越高。年利息40%或60%是很常见的，90%的也有。由于利息数额巨大，这些借款很少按年算利息，多按月息计算。常见的月息8分，也就是借元每个月利息元。这类“财务管理”也叫“放水”，就是放高利贷。这个圈子大家都比较熟，大家都是有朋友介绍来的，放出去的钱多在50万元到万元之间，很多也是放给做生意的人。不需要靠威胁、敲诈等方法来确保“放”出去的钱安全回来。
这几天，借款人曾祥因着急讨要一笔利息为25%的债务，找到“债务代理人”李东阳向石榴红催债。结果李东阳和石榴红达成协议，以32%的利息向石榴红要钱，石榴红同意了。此后，李东阳不急着催债，石榴红也不急着还钱。每个月李东阳把几万元利息给债主，自己坐享“7%”的差价，这种畸形的状况持续了好几个月，债主忧心如焚，石榴红能拖就拖，倒是中间人白白“喝蜜糖”。
李东阳是个80后，在他看来，年轻人从事这一行就是想要快点挣钱，他经手的业务，只有两成有抵押或担保。以钱生钱，是最快、最刺激的新观念。石榴红在清江交际广泛，朋友涉及银行、体育局、财政局、市政协等部门，其中不乏当地职位颇高的官员。她开房地产公司，做国际服装名品店生意，四处借钱、贷款，自己也放贷。几年前，石榴红大理石矿业生意，需大量资金，愿以20%年息借款。依靠多年的人脉，石榴红找到多名私企老板，频频借给她大笔资金或做担保，动辄上千万元。拿着这些钱，石榴红还息、投资、放贷。
运转正常，定期支付利息，赢得口碑后，借钱更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