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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8 18:11:00

“宗门拆迁领赔款,速归!”

我一路狂奔回山门,本以为身为门派唯一弟子的我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谁知师父身边冒出来一个绝色大帅哥。

啊这,莫非是师父给我找了个小妈?!

没等我大献殷勤,师父反手把我卖了,从天而降的大帅哥不仅英雄救美,还说要对我以身相许?!

“这不太好吧小妈?”

“谁是你小妈!”

1.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我正在天上人间享受马杀鸡,还带着耳机忙着和网恋对象语音打屁撩骚,音量开到最大,听着对面低沉磁性的男低音,身体与心灵都受到极大的抚慰,飘飘欲仙不知天地为何物。

我,玉乔,性别女,X癖是声控,我诚实,我骄傲!

88号技师把手机捧到我面前,手机屏幕上显示:“宗门有难,速回!”

发信人备注是师父。

我反手就是一个拉黑,然后咸鱼翻身,说:“再给我按按脚。”

88号:“好的呢妹妹~”

哦,御姐音,我也可以!

按完之后神清气爽,我和88号姐姐飞吻告别,背起我的破布包袱去了天桥底下。

摊开包袱,支起小摊,挂上幡布,拿出马扎,开张!

正所谓算一个准一个,算十个准五双,人称天桥小王子,玉面小郎君,就是在下玉乔玉半仙是也!

隔壁的黑瞎子捋着他那假胡子斜着眼瞅我,另一手有模有样地掐算着,忽地啊呀一声,道:“小乔啊,你最近命犯桃花煞,怕是要有血光之灾啊!”

俗话说同行相忌,天桥底下摆摊算命的不少,我算的准,业务全,长得俊,好吧主要是长的俊,虽然是女孩子,但一副脸蛋偏中性,稍微一捯饬便是一纯纯美少年,在这一片也算小有名气,每天都误导好多怀春少女寂寞少妇来光顾,偶尔还来几个兄贵,生意红火自然惹人眼红。

“玉小哥儿,人家要贴膜。”

看,生意不就来了?叫错性别不重要,顾客就是上帝!

我连忙热情招呼:“好嘞,贴哪种?咱这有软膜防窥膜钢化膜——”

东西一字排开,姐姐妹妹乱叫一通,成功开门红。

耶!

亮出手机收款码,入账提醒铃声是如此的悦耳,就在我醉心聆听仙音时,手机短信铃声又响了。

这回是个陌生号码,自称是我同门:“宗门拆迁领赔款,速归!”

我:“!”

瞳孔地震!

我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2

十年未回,我绞尽脑汁也只想起来宗门在哪座山,一路火车转大巴转公交转三蹦子转拐棍,等赶回山头我只剩一口气了。

没办法,法力失了九成九的我也就身体素质比凡人好一些,御剑飞行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然后我发现我找不到宗门的大门了,甚至连门朝哪都忘了。

怎会如此?我记得那门挺大一扇的啊!

想想拆迁款,想想人生巅峰,我咬着牙拄着拐棍颤巍巍地找,只觉得眼前一草一木都既熟悉又陌生,日头落的飞快,最后一丝光辉掩入地平线下,我只剩半口气了,趴在地上喘的像条狗。

手机还剩百分之一的电,我哆嗦着点开那个同门的号码,第次播过去,心想这深山老林的,这次要是再没人接,我就只能在语音信箱里留遗言了。

盲音,还是他娘的盲音,手机自动挂断,我眼前发黑,快晕过去之前只看到一团白绒绒朝我飞扑过来。

一道法术打到我身上,顿时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正好接住这一大坨白绒绒。

是真的好大一坨,立起来得有一人高,此时正埋在我怀里,娇羞地用两只前爪捂住它的毛毛脸,像狗,也像狐狸,还有点像狼,反正我对动物认识的不多,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只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它身上灵气很盛,应该已经开了灵智了。

“谢谢你刚才帮我。”

我摸遍包袱,只找出来半拉没吃完的烧饼,上面还撒了半包方便面调料,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吃,递过去,它很斯文秀气地吃了,尾巴摇的欢快。

唔,应该是条狗狗。

不过,见鬼了我是怎么从一张毛脸上看出来斯文秀气的?!

“咳,那什么,你知道蛋黄派该怎么走吗?”

它果然开了灵智,抬爪,灵气汇聚,一道术法打出,眼前诸象顿时变了模样,远远眺望,山间亭台楼阁,琼楼玉宇,美不胜收,往近看,一扇古朴厚重的大门正耸立在我眼前。

原来我折腾这一整天,竟是九过师门而不入吗?

呔哦,我蛋黄派的护山大阵何时加了障眼法的功能?!

3.

所谓近乡情却,我抹去一把辛酸泪,抚摸着这一扇厚实的大门,哽咽道:“自我十年前夺门而出,师父怎么也不知道让人再买一扇门安上?”

当年走得急,师父也没给盘缠,出门时顺手卸了一扇门去卖,就只剩另一扇了,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我迈过门槛,狗狗口吐人言:“你十年前背井离乡,宗门里再喝不上一口井水了。当心脚下。”

它话音未落,我一脚踩空。

坑挺深。

护山大阵有禁制,宗门之内不得使用法术,狗狗在上面着急地叫了几声便跑了,说是去找人帮忙,留我在坑底一脸懵逼。

为什么宗门里会有坑?

这个问题直到我被人拉上去才明白。

“因为这宗门里唯一一口井在十年前被人背走了,有人寻思着再打一口井,可惜……”

可惜我曾得罪过山神,那老头小气,说除了那口井,再不许山上有一处能冒出水来。

谁能想到他是认真的呢,我当时只想着背口井好省点水费啊,毕竟听说外面世界的各类花销都很贵,能省一点算一点嘛。

我看着满山的坑,心虚。

我能坦白从宽吗?

能,但不敢。

在下姓玉,名乔,号半仙,字怂怂。

我看着拉我上来的人,鹤发童颜,道骨仙风,妥妥的世外高人形象,肯定就是我师父了。

遂立刻转移话题,噗通一声跪下,抱着他大腿涕泗横流:“师父啊,徒儿一见您发的消息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十年不见,徒儿无时无刻都在想念您,回想以前,师父的音容笑貌与谆谆教导仍历历在目啊呜呜呜!”

高人轻抚我发顶,微微一笑:“我是山神。”

我:“……”

对不起,认错人了。

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对吧,当年山神还只是一颗破石头,谁知道他这么快就修出人身了呢?再说我连山门朝哪开都忘了哎,谁还记得我师父那臭老头长什么样。

我松开山神大腿,干巴巴地问:“我师父呢?”

他指了一个方向,我道声谢,飞奔而去。

拆迁款,我来了!

4.

我踹门而入,一声师父还未出口,便见一绝色美男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两鬓斑白身形干瘪佝偻的老头坐起来。

这个肯定就是我师父了。

师父听得动静,向门口看来,眼中含泪,嘴唇颤抖,道:“可是我那爱徒回来了?”

我泪眼婆娑,还未来得及点头称是,他踉跄着下床,脚下飞快,直接越过我一把抱住了山神,涕泗横流:“爱徒啊,十年不见,为师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你,回想以前,你的一哭一笑和勤学好问仍历历在目啊呜呜呜!”

这句式挺耳熟,就是勤学好问和我不能说言过其实,只能说毫无关系。

我看着自己刚才差点抱上去的手,僵硬且尴尬,那边山神轻拍师父肩膀,微微一笑:“我是山神。”

师父:“……”

说真的,我和师父有师徒情,但不多。

两两相望,温情没有,只剩尴尬,还好我向来机智,在师父脚趾抠地时突然想到在场的第四人。

那个大美人。

看他方才对师父如此体贴服侍,再看师父对他何等和颜悦色,我恍然大悟:这是师父老牛吃嫩草,找了个小男朋友吧!

不愧是我,这么快就推理出了真相!

没想到师父好这口,怪不得以前没见他和哪个女的走的近。

不不不,玉乔,现在不是好奇师父八卦的时候,这美人要真是师父男朋友,他图师父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爱洗澡?

拆迁款,他肯定也是冲拆迁款来的!

他分拆迁款我无所谓,但万一师父全给他了怎么办?这老夫少夫的,要知道我好歹记得师父是个老头,师父他可是连我性别年龄都能记错的!

这我能忍?我的人生巅峰怎么办!

“师父!”我当机立断,跪下去DuangDuangDuang磕了三个实心的响头,站起来诚恳道,“徒儿在外有一栋房子,虽然不大,住您和徒儿两人却正好,徒儿无父无母,以后只求和师父团圆!”

孝心我表了,师父你好歹记得分我一份啊!

话说完,我悄悄瞥了大美人一眼,见他眉头微蹙,有些担忧地看着师父,生怕他答应。

我想了想,师父老树开花,万一真喜欢他呢,我刚才那话虽然表了孝心,却是要拆散他们俩,心里立刻就后悔了。

大家都是图个拆迁款,人家又没惹我,我欺负人家干什么呢,赶紧退到他身边,小声道:“或者我搬出去,你和师父一起住也正好,也不用再买房子了,外头的世界挺好的,就是花销太大,就算有钱了也还是俭省些好。”

大美人眼睛湿漉漉的,瞪大了眼睛使劲摇头。

呦,这么不情愿?他还想把拆迁款全吞了?

这巴掌小脸的,胃口倒挺大,我一嫡传关门弟子,还能连口汤都捞不着?

5.

和师父小男朋友的第一次暗中交锋,无疾而终。

师父也不知怎么想的,一直没提拆迁的事,只打发我安心住下,至于大美人,师父摸摸脑袋,只说他是我下山之后才来的,无处可去,求他收留,要我和他好好相处。

我能怎么办,我要是才回来就说这美人不好,主动提拆迁的事,那不就暴露了吗,这温情牌还怎么打。

月色凉如水,我睡不着。

我的住处靠近静思崖,静思崖是思过的地方,也是闭关修炼的地方,这里有一妙处,在此之人若心思澄明,则风平浪静,若心有邪念,则瀑布飞流而下,声势浩大。

我五岁被师父从深山里捡到,他说我天资聪颖,骨骼惊奇,便收我入门,日日督促我在静思崖的山洞里练功,功力深浅倒还在其次,只要外面瀑布流下,他便愁眉苦脸,对我非打即骂,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我也郁闷啊,我哪知道我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么多邪念,说不准是掌管这山的山神搞错了呢!

时间一久,我对师父和山神心存怨气,只是身上的伤叫我疼的睡不着,又不肯露怯,闭眼装睡时,师父却轻手轻脚的来给我上药,轻轻抚平我的眉头,一边唉声叹气一边为我过渡灵气,消除疼痛。

我便对他恨不起来了,只暗暗地迁怒山神。

如今这满山的坑,我得承认当初我背走那口井是有一些故意的成分在的。

算一算,我在这里学艺十年,竟有九年半是在静思崖过的,山洞又湿又冷,黑黢黢的,我一点也不喜欢,等师父说他没什么可教的了,我便直接把静思崖炸了,连夜跑下山,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埋心底再也不要想起来。

“唉,谁能想到我还会回来呢?”

我又翻个身发呆,忽觉手心湿漉漉。

侧头一看,师父的小男朋友正一脸娇羞地轻舔我手心,见我看他,丝毫不慌,还用脸蹭我手腕,笑出两个清浅的梨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四个大字在耳边振聋发聩——小妈文学?!

6.

我下山后,小说看了不少,某绿某棠上都有号,对诸多背德文学了如指掌,不说有多喜欢吧,总归收藏夹是已经满了。

但看归看,脑子里幻想和实际操作还是很不一样的,比如文里的师尊肤白貌美让我嘶哈嘶哈,而现实中我那师父就一邋遢老头。

这能代吗?不能。

所以眼下这大美人搞夜袭,说没点激动太假,但绝对惊大于喜,还有一丝意料之中的感觉。

我就说嘛,这么大一美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师父那臭老头。

不过……

“你过分了啊,你既然留在我师父身边有所图谋,好歹对他好一点,不求你从一而终,等他驾鹤西去了再寻新欢也不迟吧。”

哎等等,等师父死了,我把这个大美人泡到手,夫妻一体,他的拆迁款不就是我的了?

他歪头看我,下巴搁在我手腕上,轻声道:“留在那老儿身边只是权宜之策。”

他满眼都是欢喜孺慕,而我五指虚拢着他的脖颈,只需稍稍用力,这天鹅一般的颈子便会折断,不,这太暴殄天物了,反正既然他与师父不过露水情缘,这等美色,我何不现在就……

咆哮的水流冲破窗户狠狠撞过来,我被撞飞老高,透心凉,心飞扬,我彻底清醒过来,哀叹吾命休矣。

但落地时却没砸成肉饼,因为大美人紧紧抱着我,给我做了肉垫。

我看着我的手——在水冲过来的时候我分明已经松开他了,甚至推了他一把,是他急急地扑过来的。

他扑过来的样子有些眼熟。

“你是谁?”我挑眉。

“我是玉心曲。”他乖顺道。

谁问你叫啥了?!

我试探着摸摸他的头,挠挠他的下巴,再揉揉他的腰窝,他果然眯起眼睛,舒服的哼唧哼唧,不一会就露出了白绒绒的耳朵和尾巴。

哦,果然是那只狗狗。

哼,我就知道,我的撸毛手法可是一流的,没有一只毛茸茸能抵抗的了!

大约是皮毛沾水不舒服,他晃晃脑袋,又摇起尾巴,问:“哪来的水?宗门内不是禁止用法术的吗?”

我看他没摔伤,松了一口气:“是静思崖的水。”

我不想多说,心中暗道失策,本以为山神不许其他地方冒水,静思崖又早就被我炸了,还以为这地方不会再落下瀑布,谁知瀑布是真没了,这水直冲我来了。

玉心曲并不多问,一味往我怀里蹭,叫我多摸摸他。

唉,小妈贪图我美色怎么办,难道我要顺应套路和他狼狈为奸一起害死师父吞下拆迁款?

大郎,呸,师父,吃药了?

这是不是有点点不太好?

我思虑片刻,问:“你知不知道宗门什么时候拆迁?”

他一僵。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狗狗眼,说:“宗门没有拆迁,是我发短信骗你回来的。”

我:“……”

呔!何方妖怪竟敢包藏祸心,在你姑奶奶面前班门弄斧!

我抬手要打,他不躲不闪。

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我下不了手,与其打坏不如拐卖,但卖狗也要看主人,我爬起来就要去找师父告发门派里进奸细了,走到半路,一拍脑门,赶紧停下。

“你怎么了?”玉心曲紧随而来。

我:“我先下载个国家反诈中心App!”

7.

这边动静不小,师父也被惊动,我破门而入时,他已经坐起身了。

“说过多少次,进屋先敲门!”

我急道:“我有急事,师父,这只妖怪有问题!”

我把短信给师父看,玉心曲也供认不讳,人证物证俱在,我正思考该如何处置他,忽见师父面色古怪。

我心中一跳。

师父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页面朝向我——原是不知我手滑还是他手滑,总之,页面上显示的是黑名单列表。

师父赫然在列。

我:“……”

我该如何狡辩,在线等,挺急的!

大眼瞪小眼,半晌,竟是师父先别过头去。

他心虚了?

我心里一咯噔。

明明是我理亏,他心虚个什么鬼?他心里有鬼!

“不知师父先前所说的宗门有难是指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师父吞吞吐吐,“就是,心曲给你发的信儿,其实也不算全错……”

我将短信翻来覆去看三遍,哆嗦着问:“那,哪一部分是错的?”

宗门拆迁领赔款,速归。

我已经归了,是拆迁有问题,还是赔款有问题?

“……后者。”师父声音比蚊子还小。

我将这话来回琢磨三遍,这不就是有人要上门砸场子吗?!

我端正神色,后退一步磕了三个实心的响头,严肃道:“师父,徒儿也算是探望过您,这就下山回去了,自此一别后会无期,祝您老日后修炼顺遂,万事如意!”

我再重申一遍,我和师父,感情有,但不多,是真的不多!

我利落转身,却寸步难行。

一条腿被玉心曲抱着,他喊:“阿乔你别生气,要走带我一起走,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阿乔!”

另一条腿被师父抱着,他喊:“徒儿你别生气,要走带为师一起走,没有你为师可怎么活啊徒儿!”

我想了想,把玉心曲拽起来,准备拉着他一起走。

钱场失意,好歹让我情场得个意吧!

师父汪的一声就哭了。

哭就哭吧,师父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件我小时的衣服,抱着抽泣道:“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你走吧,算起来我也只是把你捡回来,给你一日三餐,教你功夫法术,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也不算什么恩情,你不放在心上也正常。”

他一大把年纪了,哭的实在可怜,一字一句砸在我心头,倒是把我心里的怨气压了下去。

算了算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能真不管他了不成。

就当我图他养老金好了。

我弯腰搀扶他起身,后脑勺一阵剧痛,我艰难转头,却见师父面上已不见泪痕,正随手扔了那件小衣服,一根胳膊粗的铁棍咕噜噜地从中滚出来。

玉心曲面上尽是惊慌,朝我伸手,师父掐指成诀,将我扔飞。

你个老东西,你不讲武德!

8.

醒来时入目一片大红,我挣扎一下,发现手脚皆被束缚。

好家伙,捆仙绳,真看得起我。

四周晃晃悠悠,我大概是在一顶喜轿里,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下,我被抬进一间喜房。

有人一身大红喜服走进来,丰神俊朗,神色桀骜,头生双角。

我看着他,示意他拿出塞着我嘴巴的破抹布——老天保佑,这可千万别是师父的擦脚布啊!

“好汉饶命!”我大声道,“不知蛋黄派的那个老匹夫如何得罪了您,在下熟知他的弱点,您放了我,我带您杀上山去!”

男人神色微妙:“你可真是……”

“是大义灭亲!”我一身正气,“阁下一看便是英雄豪杰,那老匹夫能逼的您上山去义务拆迁,定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我虽是他徒弟,却不能徇私枉法,定要和好汉一起去替天行道!”

我觉得我说的真好,近现代优秀徒弟奖要是不给我个提名就代表它评审有内幕!

男人撇撇嘴,往我脸上糊了一打欠款通知。

手上的绳子松了,我立刻拿起来细看。

“水费?十年?十个亿?!什么水?瑶池水吗!”我尖叫!

“十年前,你们山上没井打水了,你师父来找我给他安装自来水,抽水管接的的确是瑶池的水。”

我目瞪口呆,视线呆滞地看着他的角:“这里莫非是水晶宫?阁下是东海龙王三太子?”

男人点头。

近现代人类社会发展迅速,热武器换了一代又一代,只要有血条神也杀给你看,香火渐少,天神地仙退居幕后,一部分归隐山林,一部分融入世俗。

后者最有名的是财神爷,他开了一家金融公司,十分追赶潮流,开口闭口就是“女人”“玩火”之类的,乐此不彼,霸道总裁语录至今已经出版了十来卷了。

而这东西南北四海龙王则合资开水厂做海运,捎带着卖海鲜,偶尔海底遛弯的时候还能捡到一两个外国偷投的仪器,化作渔民上交国家挣点零花钱。

这位东海龙王三太子,名叫敖丙,就是当年被哪吒抽了筋的那位,他如今正管着他爹手下的一家自来水厂。

这下好了,人家有实力有背景,我想赖账都赖不了。

井是我背走的我认了,可是为什么要抽瑶池的水?师父那臭老头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讲究了?我不理解!

“三太子……”我上下打量,嘴角抽搐,“你不要告诉我我师父为了还债把我卖给你了。”

他抻了抻自己的喜服,一脸“你是不是眼瞎”的表情。

好,一个老东西一个小混蛋,一个敢卖一个敢买,你俩可以的,你俩可真邢!

9.

咱就是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早不兴盲婚哑嫁这一套了,东海家大业大,敖丙这倒霉孩子却不知撞了什么邪,就非要搞封建这一套。

你这样你爸爸知道吗?

求求了,赶紧把买卖同罪立法好不好,我要去举报他们!

我内心弹幕一条条的刷,面上倒是还算镇定,敖丙让我穿喜服我就穿,让我拜堂我就拜,听话的一批。

他疑惑:“你看起来浑身反骨,怎么这么乖顺?”

我诚恳道:“因为你长得还可以,身材也过得去,最重要你爹有钱,说不定哪天我能分点遗产。”

分点遗产包养玉心曲。

咱是个实诚人,向来有啥说啥,分不到拆迁款,咱还不能惦记一下遗产么,做人要坚持梦想,我毕生志愿就是走上人生巅峰,这一点绝不改变。

没错,就是这样,才不是因为我挣不开捆仙绳呢,哼!

他神色复杂,表情几经变幻,最终定格为怜悯。

我:“?”

小伙子你不对劲,你这不像是看你老婆的眼神。

签完婚书拜完堂后,我知道他为啥这样了。

以下内容为本台记者报道:

他抓着我去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

他把我绑在柱子上。

他开始在我周围堆柴火。

他在柴火上浇汽油。

他拿出打火机打着火。

他扔柴火堆里。

以上内容绝对属实,不掺杂当事人任何个人感情——因为我忙着和小问号们交朋友,懵的做不出什么个人感情。

算上路上的时间,我他娘五个小时前才和敖丙拜完堂啊?!我喜服还没来得及脱啊?!

不用去见一下家长的吗?不用去洞一下房的吗?

我的豪门阔太太生活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这什么魔幻现实主义!

“大哥,你能让我死个明白吗?”我憋了好久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敖丙摇头:“不行。”

“为啥?”

“因为反派常常死于话多。”

好,看来他对自己的行为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我突然想起了回宗门之前黑瞎子的那句话,他说,我最近要犯桃花煞。

难得他算对一次,早知道我应该问问他该如何化解的。

火越来越大,衣服都烧烂了,皮开肉绽,好疼。

我的手机掉地上了,买的时候挺贵,不知道能不能防火。

我也没啥好留恋的,就是死之前让我给我的网恋对象告个别吧,好歹听了人家五六年低音炮,还一分钱没给。

10.

老天显灵了,但没完全显。

好消息,救兵来了;

坏消息,我已经八分熟了,闻起来很香。

我这一天净被折腾了,还没吃饭呢,更饿了。

玉心曲闻着味儿就来了,白衣飘飘,从天而降,恍若谪仙。

我怔怔地望着他,艰难地喊出一声:“小妈?!”

他脚崴了一下,落地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对不起,怪我没管住嘴。

他委屈屈地回头看我,又在看清我身上的伤时瞳孔骤缩。

哦天呐,美人一举一动都摄人心魄,他又来这一出英雄救美,说不感动是假的,我决定以后对他好一点。

顾不得搭理敖丙,他冲过来灭了火,疗愈的法术和各类仙丹妙药不要钱似的往我身上用。

我方才烈火灼身时只顾着用稀薄的灵力保护手机,现在好不容易右手中指能动了,我立刻给我网恋对象发了一条信息,谢他一直以来的陪伴,我已经有了新欢,此后便互删永别吧。

本来这段网络缘分就该到此结束了。

但当我点击发送的下一刻,敖丙的手机提示音响了。

“您的亲亲「没毛的皮蛋」小宝贝给您发信息啦~”

敖丙:“?”

玉心曲:“?”

我:“?”

家人们,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网名:没毛的皮蛋。

问:刚从鬼门关走一趟发现凶手是网恋对象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他娘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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