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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2/9 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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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益

我这一生经历了大小事情无数,生活上,工作上;好的,孬的,大部分都忘得差不多了,唯独五十年前自行车的事总忘不下,永远定格在我的心底。

20世纪60年代,我带兵来到省城进行兵员体检。那时省城市区内普通百姓出行所用的交通工具甚少,只有单一的公交车,而且线路短车辆少,全市东西南北线路也不过五六条,东西路到十二马路站就不往西去了。车次大约十至十五分钟一班,人多车少,还不一定能挤上车。多数人出行不是骑自行车就是步行。我们多想有一辆自行车,以解步行之累!

有一天,我们外出回校,突然见学校南边楼内教室出出进进十几个女生,她们年龄大都在十六七岁,个个穿着红

绿蓝鲜艳的衣裤,“这是分配到我们学校的印尼归国华侨学生。”有人告诉我。她们一个食堂买饭,一个水管洗刷与洗衣,一块在校园进出,看得出脸上都写满了淡淡的忧愁。从开始打招呼,慢慢到我们宿舍聊天,我好奇打听印尼局势和外国的奇闻趣谈,她们问我,能不能当兵?

有一天,我见三位女生分别骑着粉红、天蓝、墨绿颜色的自行车在校园内转悠,那车与马路上金鹿、永久和飞鸽的车不光颜色不一样,形状也不同。车又矮又小,两个小轮,中间大梁呈半圆形,两个车闸祼露在前端,像蜻蜓的两个翅膀不停地忽闪着,上车不用从后跨,前面一迈脚就坐上车座。我第一次见这车,后来有人告诉我,这叫坤车,是女性专用的。当时,脑子闪了一下,借用她们的车能少跑多少路,这一闪立马又缩了回来。我亲眼见本校一个长相好看的女生欲借用那个瘦小华侨刘同学的小型收音机,她死活不愿意,说弄坏了不好修,借她金贵的坤车能同意?

再说,我骑车技术也不过关,在部队当营部通讯员时,营长用他的自行车让我在操场上练了半天,骑了三个来回,连车带人摔了四次,营长家属心疼得嘟囔他一晚上。但我试着借车时,她们眼睛没有眨一下,个个爽快地答应。当我第一次骑在街上,不少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不知是好奇呢,还是因我着绿军装骑个坤车。

如果说华侨学生能借我自行车,是因同住学校相互熟悉,而初次见面就让我推走车,照现在是不可思议的事。那次,我从试验机厂跑到经七路一处职工宿舍兵员家中,敲开门,一个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说是兵员的父亲,我说明来意,他热情让座、倒水。城东还有一户兵员未走访,当时天色已晚,累得实在迈不动腿,他见我坐立不安,问我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吗?

我用眼角扫了一下屋内,南墙角用布蒙着一辆大金鹿自行车,便鼓起勇气说借用,他听后略加停顿便答应了。他把车推出屋外,那车把带着绒线织成的把套,车座是布艺的,紫红色的坐垫环围着串串小穗头,车子上的黑漆能照出人影。他又用布从前到后擦了一遍,抬起后轮用脚在扎子上登了登轮子,晃晃铃铛,摁摁闸,凡能看到的都摸了一遍,极像出嫁的新娘精心装扮后又把它亲手交到我的手中。

那个年代自行车不是很普遍,人们工资较低,家庭人口又多,一月跟着一月走,全家不吃不喝买辆自行车也要几个月甚至半年的工资。加之,物资匮乏,计划经济,要积攒足够的金钱与票券,有的还要借亲靠友。自行车在人们心目中的分量,不亚于现在的“奥迪”“宝马”之类的小轿车,是家庭的重要资产,一般是不会外借,也很少有借的。我只是与他一面之交的外人,仅凭一句话就相信我,丝毫不设防……我一路骑一路想。回来的路上,因天黑与我车技欠佳,发现对面来的自行车,我躲避不及,车与人撞在一起摔倒地上,那人起身骂了一句:没长眼啊!我一听是个男的,自知理亏,未敢回声。第二天,我把车送去时,没有见到车主,是他妻子接收的,我未说撞车的事。

出借车的车主姓什么,儿子啥名,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但经七路号西平房02号却记得清清楚楚,一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巧合的是一别五十多年,我也住在号一街之隔的经六路。后来我无数次从那里路过,每当走近总觉得莫名的温暖,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那份美好。

作者简介:李宗益,字静轩,济南人。现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麒麟读书会与作家联盟副会长、普利诗书画艺联谊会副会长,偶有作品散见于作家报、散文选刊、济南日报、齐鲁晚报、人民日报等报刊与网络谋体,多件作品获得各级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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