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一默
近日，阅读《茅山乾元观与江南全真道》一书，胡义成先生的《西游记作者之争和茅山乾元观“阎希言师徒定稿说”的优势》一文尤其吸引眼球，原来以为《西游记》离我们金坛很远，原来最终定稿人竟然就在我们金坛，作者竟是乾元观阎希言及其弟子。笔者又翻阅了其他参考资料，加以整理，借胡义成等人的观点普及下《西游记》与金坛乾元观的关系，让大家阅读了解。
由于明清小说在当时被人们看不起，所以作者往往不便署名，常通过隐喻、暗示等手法留下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痕迹。正是如此，后世就对明清小说作者进行考证，因而有了争论。当时考证人的社会地位及其政治方向都会对考证结果产生影响，因此，谁抓住了时机和方向，谁的考证就会影响一个时代甚至更久。《西游记》便是如此，上世纪二十年代，胡适与鲁迅从清代学者中论证出《西游记》作者是淮安嘉靖中岁贡生吴承恩。但是，从目前所能见到的各种《西游记》版本，都没有一部是署名吴承恩所作的。学界一直有争论，有认为是丘处机所作，有认为是明嘉靖时代的“青词宰相”李春芳所作，有认为是阎希言师徒所作。本文着重说说与我们金坛有关的阎希言师徒说。
乾元观，位于江苏省金坛市茅山东麓的青龙山上，是茅山道教圣地的“三宫五观”之一。最初为秦时李明真人炼丹之地，至今尚留一口古井，其水清澈，被人誉为“仙水”。至南朝，陶弘景隐居在此，与梁武帝书信来往，商讨国事，被人誉为“山中宰相”，这是乾元观素有“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之称的主要来历。历史上，茅山乾元观规模宏大，殿宇重重。尤其是元代，房屋有多间，周围林茂竹翠，风景幽雅，古迹甚多，如“松风阁”、“宰相堂”、“雷接碑”、“洗心池”、“活死人墓”等。景德元年（年），喜好道仙封禅的宋真宗皇帝赵恒一直苦恼于没有儿子而担心日后皇位无人继承。据说有人向宋真宗推荐了朱自英。宋真宗便命朱斋香设醮奏章求嗣。朱自英在炼丹院建了个9层祭坛，为之行法。俗话说“没有金钢钻不敢揽瓷器活”。也不知道朱自英确实是有些什么神道仙法，还是某种巧合，果然第2年赵祯降生了，也就是北宋第4位皇帝宋仁宗。宋真宗大喜过望，下诏敕建“乾元观”，由此炼丹院正式赐名为“乾元观”，延续至今一千多年。乾元观，属于道教全真派丘处机龙门派岔支“阎祖派”。
下面，本文展示梳理的金坛乾元观为《西游记》最终定稿地的几个证据。
证据一：孙悟空唯一的老师“菩提祖师”其实是阎希言在文本中的隐喻。
菩提祖师住的地方是“阎浮世界”。按中古“以地为氏”习俗，他应姓“阎”。《西游记》文本又以邵雍易学易诗和“菩提祖师”所在圣地尊崇《黄庭经》等为寄体，屡屡暗示阎之字为“希言”，以及所在道山、道观、道派，并以反复呈现的“复卦”卦象隐示其名中有“复”字。其中，第一回“大觉金仙没垢姿”一诗：“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更以全真教义教理对阎希言的姓、名、字迹所在道观、道派有全面隐喻。在第二十四回以后的“镇元子故事”中，阎希言的大弟子舒本住（南京人，字“一庵”）在书稿最后定稿付印时，又“幻化”为文本中的镇元子和序者陈元之，隐喻暗示自己辈分、姓名和原籍，如描绘镇元子居“一庵”，暗示其字“本住”，以“舍予”情节喻其“舒”姓，以及“镇元子”、“陈元之”为南京方言谐音而可相互为幻，同时借助号为“华阳洞主”的东方朔形象，暗示《西游记》书最后定稿者“华阳洞天主人”具体身份等。在第三十四回中，孙悟空在明月夜给唐僧讲丹理，也是对东方朔一闪出场隐示阎希言师徒的再交代。
证据二：关于“华阳洞天主人”，只能是茅山道士中的全真派。
“华阳洞天”只属于茅山道教，与其他宗教无关。“华阳洞”本是金坛茅山的一个溶洞，周围称“华阳洞天”，为道教“第八洞天”。汉晋以来，道教中一些真人宗师长修炼于此。其中，西汉时期陕西咸阳三茅兄弟（茅盈，茅固，茅衷），来此修行，传道并施医，深得百姓爱戴，被尊为神，此地就有“茅山”之称。茅山的最大溶洞称为“华阳洞原因为何？”“华阳”作为地域概念出现较早，最初是指古梁州范围内的一个具体地域，应该是陕西华山之南的地域。唐代储光羲诗《题茅山华阳洞》：“华阳洞口片云飞，细雨濛濛欲湿衣。玉箫遍满仙坛上，应是茅家兄弟归。”由此诗看来，茅山“华阳洞天”的命名，也与三茅兄弟有关。
明万历20年前后的“华阳洞天主人”，只能是茅山道士中的全真派。最早，元代皇室虽在北方对全真教大加扶持，但在茅山却支持道教南派正一教。元大德八年（年），元成宗封第38代天师张与材为正一教主，主领茅山等三山符箓。从此，茅山称为正一道场。这一点，又随着明朝对全真教的长期压制而日益定形。直至明代嘉靖、万历年间，阎希言从陕西南下，住进茅山乾元观，全真教及其龙门派才逐渐在茅山站稳脚跟。当时，正一教和全真教还进行了一番角逐，在万历年间形成了“五观”传全真而“三宫”尊正一的格局。这一点，在《西游记》中也有映射。《西游记》第二回写孙悟空回到花果山后，碰到一个自称“花果山水帘洞洞主”的魔王，被孙悟空“砍为两段”，其所擒小猴也被孙招回。这其实是阎希言师徒对当时受皇室其中而拥有茅山中交管理权的正一派“灵官”的顺笔嘲讽。这一论断，不仅立基于茅山自古就有神猴化石猴的传说，而《西游记》第一回就明确写道孙悟空是花果山石卵化生，显示着花果山与茅山的对应关系，结合对明代万历前后茅山道教两派关系的分析，也非猜想。
证据三：悟空学艺暗示定稿人地点为乾元观。
在第二回的描述中，孙悟空选择午夜秘密免检菩提祖师的时刻，是最终定稿人所在乾元观的再次隐喻。据第二回开头描写，孙悟空见菩提祖师六七年后，有一白天，菩提祖师当众与孙悟空谈了一大段话，追问孙悟空想学什么，孙很挑剔，祖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暗示叫孙悟空“三更时分存心”，“从后门进步，秘处传他道”。问题在于，“三更时分”是宽泛时段，孙悟空究竟在什么具体时间见师为好呢？他仔细地选择了“子时前后”。这一选择，含有很深的“《易》理”根据，表现了孙悟空已经具备接受菩提祖师亲授的资质。为什么呢？这些描写都表示，三更中的子时，是“《易》理”中“一阳来复”之时，也就是《易经》所说的“乾，元亨利贞”中的“乾元”之时。《西游记》第一回刚开头，就说明“子时得阳气，而丑则鸡鸣”，子时“亥会将终，贞下起元”，接着便引了邵雍那首著名的《冬至吟》的前四句，包括“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暗示《西游记》最终定稿人就在“华阳洞天”中的乾元观。显然，第二回开头对孙悟空见祖师时刻的选择，重申第一回的暗示，隐喻作为祖师对应者的《西游记》最终定稿人，就居于乾元观。
当然，关于《西游记》定稿乾元观的证据还有很多，本人只整理三条供大家参考。作为金坛人，看到这样的选题，也很兴奋，希望有识之士能更多发掘史料，以证明此观点，弘扬金坛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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